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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徽省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
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
［2008］巢刑初字第49号
公诉机关安徽省巢湖市人民检察院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良，男，46岁，汉族，含山县人，农民，住含山县清溪镇马桥行政村闵洼自然村。系被害人刁俊年、刘礼英之子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祥，男，39岁，汉族，含山县人，农民，住含山县清溪镇马桥行政村闵洼自然村。系被害人刁俊年、刘礼英之子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荣，女，48岁，汉族，含山县人，农民，住含山县清溪镇马桥行政村关帝庙村。系被害人刁俊年、刘礼英之女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秀，女，45岁，汉族，含山县人，农民，住含山县清溪镇西王行政村。系被害人刁俊年、刘礼英之女。
被告人吕好，男，1980年7月16日出生于安徽省含山县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农民，住清溪镇横龙行政村前村23号。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，于2007年2月24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3月2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含山县看守所。
法定代理人暨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吕达海，男，1955年出生，汉族，农民，住址同上。系被告人吕好之父。
法定代理人暨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汤桃英，女，1956年出生，汉族，农民，住址同上。系被告人吕好之母。
辩护人唐卫华，安徽巢达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巢湖市人民检察院以巢检刑诉［2007］22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吕好犯故意杀人罪一案，于2007年6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在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本院合并审理后，于二OO七年八月二十六日作出［2007］巢刑初字第27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。被告人吕好不服，提出上诉。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后，于二OO七年十一月十三日作出［2007］皖刑终字第0365号刑事附带民事裁定，撤销安徽省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［2007］巢刑初字第27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，发回安徽省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理。本院于2008年1月15日作出（2008）巢刑初字第2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。被告人吕好不服，提出上诉。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后，于2008年4月7日作出（2008）皖刑终字第0086号刑事裁定，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，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。最高人民法院于2008年7月1日以（2008）刑四复字05110682号刑事裁定，撤销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（2008）皖刑终字第0086号刑事裁定 ，发回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重新审判。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8年10月20日以（2008）皖刑终字第0086-1号刑事裁定，撤销本院（2008）巢刑初字第2号刑事判决，发回本院重新审判。本院于2008年11月24日立案，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。巢湖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孙功明出庭支持公诉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良、刁节祥、刁节荣、刁节秀，被告人吕好及其法定代理人吕达海、汤桃英，辩护人唐卫华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巢湖市人民检察院指控：被告人吕好几年前因患病曾到被害人刁俊年处治疗，后吕好以未治好病为由几次到刁俊年处与刁争吵。2007年2月23日17时许，被告人吕好骑电瓶车来到刁俊年家门前，刁俊年用皮线对吕身上抽了几下后回家，被告人吕好遂持作案凶器斧子等砍击刁俊年及其妻刘礼英。后两被害人被送往含山县人民医院，经抢救无效死亡。经法医鉴定，刁俊年、刘礼英系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。公诉机关提供了被告人吕好的供述，证人谷大泉、吕性道、张仁兰等人的证言，物证，书证，鉴定结论等证据。
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吕好的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，其作案时虽系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，但手段残忍、后果特别严重，综合全案情况，不能从轻处罚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要求赔偿医疗费250元，刁俊年死亡赔偿金17814.60元，刘礼英死亡赔偿金29691元，丧葬费17948元，误工费6340元，交通费1660元，共计73703.60元，另要求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16万元。庭审中要求赔偿其各项损失计400000元。并提供了医院费用清单、相关证明、交通费票据等证据。
被告人吕好当庭辩解：案发当天，其根本未到被害人家，更没有杀人，不能赔偿原告人损失。
其法定代理人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和罪名均无异议。提出：吕好系精神病人，请求对其从宽处罚。民事方面，确无继续赔偿的能力。
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是：被告人吕好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，且系自首，按法律规定，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；两被害人的死亡后果是120救护车没有及时赶到造成的；刁俊年于案发前对吕好打骂，具有一定过错，且吕好的亲属已赔偿被害人3万元，可酌情从轻处罚。
经审理查明，被告人吕好几年前因患病曾到被害人刁俊年处治疗。2007年春节前，吕好到刁俊年处，称刁俊年将其胃治坏了并与刁发生争吵。2007年2月22日下午，吕好又来到刁俊年处与刁争吵。同月23日午饭后，刁俊年妻子刘礼英到吕好家，告知其父母争吵一事，当日17时许，被告人吕好骑电瓶车来到刁俊年家门前，刁俊年见到吕好便拿来皮线对吕身上抽了几下后回家，被告人吕好遂将带在车上的斧子拿出，追进刁俊年家，持斧对刁俊年及刘礼英乱砍，将斧柄砍断后，被告人吕好又从电瓶车上拿出一把菜刀和一把匕首，跑进刁俊年家并将大门关上，用菜刀继续砍击刁、刘二人。后经群众电话报警，公安民警赶至现场将被告人吕好当场抓获。两被害人被送往含山县人民医院，经抢救无效死亡。经法医鉴定，刁俊年、刘礼英系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。案发后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支付了丧葬费、医疗费、交通费等。
以上事实，有公诉机关提交，并经法庭质证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：
1、被告人吕好的多次供述证实，吕好因治病的事与刁俊年夫妇发生矛盾，案发当日吕好携带凶器去刁俊年处，被刁俊年用皮线抽打，吕遂持斧子、菜刀等凶器对两被害人砍击，后被公安干警带走。
2、证人谷大泉的证言、吕性道的证言、张仁兰的证言、窦念春的证言、豆念顺的证言、荣治群的证言证实，案发当日，吕好骑电瓶车到刁俊年处并与刁发生争吵，刁用皮线打了吕好，吕好遂持斧子、刀等凶器砍刁俊年、刘礼英并将门关上，窦念春到现场后将门踢开，吕好拿着刀出来后见刀上全是血，后经公安干警劝说，吕好将刀扔在地上被带走。
3、证人王茂年的证言、刁山春的证言、刁节祥的证言、刁节良的证言、姚长春的证言证实，案发后到现场看到的情况。
4、证人谷光敏的证言证实，其是“120”值班医生，案发当日赶至现场将被害人带回医院救治，途中两被害人已呼吸停止，至医院后送到住院部抢救。
5、证人乐庆翔的证言证实，案发当日下午4时许，吕好从其摩托车修理店骑走电瓶车。
6、证人郑春雨的证言证实，接到报警后，其与甘荣武、宫亮节赶至现场，将吕好抓获，与甘荣武、宫亮节出具的出警经过情况说明相印证。
7、证人吕达海的证言、汤桃英的证言证实了吕好的精神状态，且多次到各大医院治疗。
8、物证作案工具断柄斧子、菜刀、匕首各一把，经当庭出示辨认，辩方未提出异议。
9、南京市公安局(2007)公刑物鉴法证字第318号物证检验报告证实，现场留下的多处血迹、吕好身上提取的多处血迹及送检的菜刀、斧子、尖刀上红褐色斑迹均为刁俊年、刘礼英的血迹。
10、合肥市精神病医院出具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结论，被鉴定人吕好精神分裂症，作案时处于不完全缓解期，精神功能受损，对自身作案行为的辨认能力存在，控制能力削弱。因此，评定其限制刑事责任能力。
11、含山县公安局含公刑技字［2007］第024号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结论，死者刁俊年系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。
12、含山县公安局含公刑技字［2007］第034号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结论，死者刘礼英系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。
13、提取笔录证实了侦查人员提取吕好作案时所穿衣裤及血迹、血样。
14、收条证实了吕达海已支付了1万元给被害人亲属。
15、现场勘查笔录、照片证实了现场情况。
16、户籍证明证实了被告人吕好及两被害人的基本情况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及其诉讼代理人举出了医院费用清单、相关证明、交通费票据等证据。
关于被告人吕好辩解其于案发当天，未到被害人家，未杀害被害人的辨解意见，经查，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吕好于2007年2月23日下午，骑电瓶车到达被害人刁俊年家后，持斧子、刀等凶器砍击被害人刁俊年、刘礼英夫妇的事实，不仅有被告人吕好的多次供述载卷佐证，且得到谷大泉、吕性道、张仁兰、豆念顺、郑春雨、甘荣武、宫亮节等证人证言的证实，并与物证斧子、刀等凶器及多份鉴定结论相吻合，上述证据，来源合法，内容相互印证，已形成完整的锁链，足以认定。被告人吕好此节辩解理由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辩护人提出刁俊年于案发前对吕好打骂，具有一定过错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案发前刁俊年虽用电饭锅皮线对吕好身上抽了几下，但刁俊年是在吕好多次无故找其争吵的情况下出于气愤而作出的，不能据此认定刁俊年在案件起因上有过错。辩护人此节意见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辩护人提出其构成自首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吕好在公安人员接警后赶至案发现场时，持凶器拒捕，经公安人员做大量工作后，才放下凶器，被抓获归案，故其行为不符合自首的法定条件，不能认定为自首。此节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辩护人提出两被害人的死亡后果是120救护车没有及时赶到而造成的辩护意见，经查认为，两被害人的死亡系被告人吕好的犯罪行为直接所致。辩护人的此节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支持。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吕好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。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和罪名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被告人吕好杀死两人，作案手段极端残忍，社会危险性大，后果极为严重，庭审中拒不认罪，亦未能积极有效赔偿被害人方的经济损失等情节，论罪应当判处死刑，但鉴于被告人吕好系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，具有法定从轻处罚的情节，对其判处死刑，可不立即执行。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的经济损失，依法应予赔偿。原告人提出的精神损害抚慰金的诉请于法无据，不予支持，对其他诉请，符合法律规定的部分予以支持，过高部分不予采纳。综上，被告人吕好及其法定代理人、辩护人的意见均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支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，第五十七条第一款，第十八条第三款，第六十四条，第三十六条第一款及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第一百一十九条，一百三十三条第一款的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被告人吕好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死刑，缓期二年执行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二、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刁节良等人因其犯罪行为造成的经济损失：医疗费250元；死亡赔偿金：刁俊年17814.60元（6年X2969.10元/年=17817.60元）；刘礼英29691元（10年X2969.10元/年=29691元）；丧葬费：17948元（8974元/人X2=17948元）；误工费：刁节良3340元（167X20天=3340元）、刁节祥1800元（20天X90元/天=1800元）、刁节荣、刁节秀1200元（20天X30元/天X2人=1200元）；交通费1660元；共计人民币73703.60元。由被告人吕好的法定代理人吕达海、汤桃英赔偿，扣除已付的1万元，余款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一次性付清。
三、作案工具断柄斧子、菜刀、匕首各一把，予以没收。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六份。
审 判 长 翟 纯
审 判 员 李凤云
代理审判员 王依胜
二00九年二月九日
书 记 员 周永龙
附件：本判决引用的法律和司法解释原文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
第二百三十二条 故意杀人的，处死刑、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；情节较轻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
第五十七条第一款 对于被判处死刑、无期徒刑的犯罪分子，应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第十八条第三款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，应当负刑事责任，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
第六十四条 犯罪分子违法所得的一切财物，应当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；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，应当及时返还；违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财物，应当予以没收。没收的财物和罚金，一律上缴国库，不得挪用和自行处理。
第三十六条第一款 由于犯罪行为而使被害人遭受经济损失的，对犯罪分子除依法给予刑事处罚外，并应根据情况判处赔偿经济损失。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
第一百一十九条 侵害公民身体造成伤害的，应当赔偿医疗费、因误工减少的收入、残废者生活补助费等费用；造成死亡的，并应当支付丧葬费、死者生前扶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等费用。
第一百三十三条第一款 无民事行为能力人、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造成他人损害的，由监护人承担民事责任。监护人尽了监护责任的，可以适当减轻他的民事责任。
